久演不衰的著名先鋒話劇《戀愛的犀牛》將于今晚在上海大劇院中劇場“重出江湖”。昨日，著名實驗戲劇導演孟京輝攜編劇廖一梅、主演張念驊、齊溪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談起“犀牛”九年來的風風雨雨，孟京輝、廖一梅還是很有感觸。經過了九年沉淀，回頭再看看當初的這個劇本，“狠”得讓自己心驚：“要是現在我肯定寫不出這么‘狠’的本子。”和妻子廖一梅相反的是，九年前第一次導這個本子還收著些的孟京輝，如今則放開手腳往“狠”里導：“現在的版本要比原先更加反叛和超前。”

　　“戀犀”不再是個人記憶

　　“如果說《琥珀》是冷峻的，帶著對生活的冷嘲熱諷，那《戀愛的犀牛》就是火焰，熊熊燃燒的火焰，帶著最原始的那種生命力。‘犀牛’討論的是個人的夢想和世界的關系，以及堅持自我保持尊嚴。”曾有很多人對于“犀牛”中馬路對明明的那種固執到極致的愛情產生質疑，廖一梅并不以為然：“愛情沒有什么值得與不值得，患得患失只能帶來敏感和自閉。《戀愛的犀牛》洋溢著我的無敵激情，只有在生命力最旺盛的那個時刻，相信自己有改變世界的力量的人才能夠理解這樣一個火熱的戲。如果劇場能喚回你的記憶，呼應那些心底的沖動，剝掉那些讓心靈和感官變得麻木的，被生活磨出的厚厚的老繭，讓你重新感到柔軟和沖動，你會知道，生命的本質就是這般無遮無攔的，勇敢的，堅強的，多情的。”

　　“其實經過了九年斷斷續續的演出，由一批年輕演員的重新演繹，當初看‘犀牛’的人也跟我一樣成長了，這個戲已經不再是我一個人的記憶。”對于自己的第一部戲劇作品，廖一梅坦言當初怎么也沒想到它會達到現在的這種業績，就在今年5月，她在街邊小店買草帽的時候，年輕的老板認出她，還現場給她背了好長一段“犀牛”的臺詞，讓她又欣喜又有些不好意思。“《戀犀》是我寫的第一出話劇，也是演出場次最多、版本最多的一出戲，對于這出戲的流傳，我不但沒有預料到，直到現在也依然感到不解。它實在是一部任性的作品，個人化到極致，因為它無遮無攔的激情，我有時甚至不好意思再去看它，卻沒想到它被那么多人所喜歡。”

　　話劇不應只是“飯后甜點”

　　“《戀愛的犀牛》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長演不衰的好戲，它見證了一個時代，很多人的生命是與‘犀牛’發生真實的關系的。”說起《戀愛的犀牛》九年成長史，孟京輝牛氣十足：“‘犀牛’記錄了當代中國戲劇的成長，九年之間排了四版，時代變了，氛圍變了，合作的藝術家變了，我們的生命實質有了不同形態的表達。”回想九年前剛剛創排該劇的情景，孟京輝形容是“背水一戰”：“在1999年創作‘犀牛’的時候，廖一梅和我都很年輕，是‘小憤青’。設計、演員、樂手都很年輕。排練環境很艱苦，是背水一戰，現在想想如果當時沒打贏，也就沒有了我今天的孟京輝。”

　　談起如今滬上話劇舞臺涌現大量的“小劇場話劇”，孟京輝不敢認同：“小劇場話劇應當是實驗戲劇的代名詞，而非在小劇場演出的話劇。它應當是一場非主流的實驗活動，雖然他的精神特質不是唯一的，但它也決不應當是戲劇家用來糊口的作品。”

　　一直密切關注滬上各類小劇場話劇的孟京輝直言不諱地說：“我覺得現在一些小劇場話劇給人的感覺都太‘輕飄飄’，尤其是劇中充斥著的‘弱智的搞笑’和‘幼稚的煽情’實在讓人不敢恭維，誠然話劇有娛樂的功能，但是它不應淪為飯后甜點，他應當是能提供給人們的精神主食。”本報記者|朱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