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有人評論其新作寫得太俗，張賢亮直言“寫作向來喜歡劍走偏鋒”

　　已有多年未推出長篇小說的作家張賢亮，在今年《收獲》第一期上發表了長篇新作《壹億陸》。小說以荒誕的形式，講述了一個優異“人種”保衛戰的故事。作品一發表，就引來了諸多爭議。不少人看完后大跌眼鏡，小說寫得如此之俗，這還是當年那個寫下了《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綠化樹》等經典文學作品的張賢亮嗎？但也有一種觀點是，小說直擊活生生的當代生活，可讀性很強。

　　面對諸多爭議，張賢亮昨日在接受晨報記者采訪時明確表示：“我寫作向來喜歡劍走偏鋒，我的作品從來都是評論家們無法評價的。”

　　“我的形式必須荒誕”

　　張賢亮告訴記者，寫作《壹億陸》最初只是因為欠了《收獲》主編李小林一篇文債。“我曾答應給《收獲》寫一個短篇的，但一直沒有寫。2008年9月，我抓了個題材，就開始動筆了。沒想到，一發就不可收。本來只是一個短篇的構思，寫著寫著就變成了長篇。而且，李小林告訴我不能超過20萬字，否則《收獲》就沒法登了。”張賢亮說，大家現在見到的這個小說是經過壓縮的，所以沒有絲毫水分。

　　在《壹億陸》中，張賢亮抓住了這樣一個主題，即人類面臨最大的災難就是精子的弱化，“這可不是我的觀點，而是科學家們的觀點。”小說中，靠廢品收購走入城市，后成為商界巨子的男主人公王草根收購了一家醫院，為的是有一個男孩傳宗接代。可是他的精子已經絕滅，需要借種生子。優生專家劉主任意外發現，來自土地的年輕人“一億陸”，竟然擁有高度活躍的一億六千萬的精子。最后各方人馬為這個優異的“人種”展開了一場爭奪與保衛戰……

　　很多人看完之后，覺得故事太過離奇和荒誕。張賢亮卻覺得，他只是通過一個荒誕的形式，來全面展開一幅當代社會的風情畫，“我的形式必須荒誕，但書中提到的處處都是現實問題。很多作家喜歡繞開當代題材，但我就是要直指當代城市，也連帶到農村，通過一個男人和三個女人的故事來展開當代社會的風情畫，這是‘80后’們根本寫不出來的東西。”

　　“我就是不守常規”

　　小說寫完了，張賢亮很滿意，“我身邊好多人都說好看，差不多是一口氣讀完了，說完全貼近當代生活。”但是，有不少讀者發問，為什么在《壹億陸》中，再也找不到《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綠化樹》等經典作品的身影了呢？有些讀者甚至無法相信，這部小說和從前那些經典居然是同一個作者。

　　對于種種非議，張賢亮并不在意。“我是個很多元化的作家，我就是要這樣的效果。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中國第一部無厘頭鬧劇《異想天開》就是我寫的，電影《黑炮事件》也是我寫的。我很熟悉當下的這種生活，我用無厘頭的手法寫很正的題材，要是寫得太嚴肅，誰看呀？”

　　張賢亮說自己從來就喜歡劍走偏鋒，“我的套路多著呢。當年有誰會想到在一片荒涼的西部戈壁上去建造一座輝煌的影視城呢？但我做到了。我就是不守常規，不會走同一個路子。小說只要有趣，有可讀性就可以了。”

　　《收獲》發表的是刪節版

　　讓張賢亮頗感遺憾的是，《收獲》雜志在編輯過程中，對小說《壹億陸》中的有些語言進行了改動，有些段落則進行了刪節。

　　張賢亮為此連連叫冤，“好多精彩語言被置換掉了。小說中的語言是根據人物來安排的。底層的人物注定了他的語言必定就是粗俗的。改動后，很多味道沒有了，那個人物就不是王草根了。”

　　不過，好在完整版小說《壹億陸》近日即將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張賢亮極力推薦讀者閱讀未刪節版。他同時告訴記者，自己一直動筆在寫東西，“不拿出來發表，并不代表不寫。”他透露，此次展現在讀者面前的《壹億陸》并非是他一直在寫的那個“大部頭”。至于“大部頭”的內容，張賢亮表示目前還不會透露。

　　作者：徐 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