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悲愴的哀樂,而是一首昂揚的《勝利進行曲》。今天,在八寶山殯儀館東大廳,首都戲劇界人士在激揚的旋律中送別了中國話劇的“活化石”——北京人藝僅存的“四巨頭”和“四大導”之一的歐陽山尊。

　　“這樂曲是他生前自己選定的。”歐陽山尊的老伴徐靜媛告訴記者,“他說,不要哀樂,要賀綠汀的《勝利進行曲》。”

　　那昂揚向上的旋律,與他為中國戲劇事業竭盡全力、奉獻畢生的經歷是那樣吻合。

　　作為中國話劇百年的見證者與實踐者,95歲的歐陽山尊對中國戲劇事業的貢獻有目共睹。他早年積極參加進步的話劇活動,1938年奔赴延安,參加過延安文藝座談會。新中國成立后,他參與了北京人藝的創建,與曹禺、焦菊隱、趙起揚一起被稱為人藝建院“四巨頭”,并與焦菊隱、梅阡、夏淳一起并稱為人藝“四大導”。他執導的《日出》、《帶槍的人》、《三姐妹》等戲已成為經典,其《〈日出〉導演計劃》后來成為戲劇院校導演系學生的教科書。

　　與他合作過的北京人藝老藝術家呂恩、呂齊、金雅琴、蘇民、朱旭等人,均已年邁,但仍趕來送他最后一程。曾多次與歐陽山尊合作過的蘇民說:“山尊是個實實在在的人,他這人沒有曲里拐彎,對人是開門見山,與他在一起工作心里踏實。晚年他主持老教授協會文化藝術專業委員會的工作,我是他的助手,我們做了很多工作,每逢重大節日我們都有演出,在文藝界影響很大。2007年紀念話劇百年我們演出話劇經典片斷,山尊第一個上場朗讀魯迅的《過客》,贏得了全場最熱烈的掌聲。”他還說,歐陽山尊現實主義的導演風格,尤其是注重觀眾反應讓他獲益匪淺,對自己以后做導演影響很大。

　　著名表演藝術家朱旭十分感慨地回憶起與歐陽山尊一起排戲的日子,他說:“我22歲就和他在一起排戲,我們合作得很好。他92歲生日的時候對我說,希望能等到北京奧運會開完了再走。我說你身體很好,一定能等到。奧運開完了,他也走了,按說沒有什么遺憾了,可我還是感到很難過。”

　　總政話劇團團長、劇作家孟冰與新版《日出》劇組送來了花籃。孟冰說,去年1月總政話劇團排新版《日出》,曾到山尊老人家中拜訪。山尊老人聽說要排《日出》很高興,他表示劇本很長,可以做刪改。最終他因身體原因沒能看到這出新版《日出》,但他鼓勵年輕人大膽創新的胸懷讓人敬佩不已。

　　中國劇協分黨組書記、秘書長季國平說,歐陽山尊作為導演藝術家,他在實踐中從民族文化和民間演劇中汲取滋養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又系統地、有獨立見解地學習了斯擔尼斯拉夫體系,形成了堅實的現實主義戲劇美學思想和導演藝術風格。他的導演風格氣勢磅礴、感情濃烈、節奏鮮明,充滿時代激情和濃烈的生活氣息。晚年他一再強調要繼承中國話劇的戰斗性、民族化和現實主義的優良傳統。老人的一生就是戰斗的一生,他的去世是中國戲劇的一大損失。

　　斯人已逝,風范長存,如同這首《勝利進行曲》,激昂的旋律永駐人間。

　　本報記者　蘇麗萍

　　(本報北京7月12日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