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世”神話：成也媒體敗也媒體

    作者：龔鴿靈（海外華人文化基金會(澳大利亞)會長 海外華人網集群(澳大利亞)董事長）

　　從韋伯開始，西方學者在解釋現代性的歷史邏輯時都認為其中有一個反神圣的歷史過程，人和事物被神化的觀念逐漸讓位于市場經濟的理性。也許正是如此，在世界很多地區將新自由主義在全球化過程中推上“普世價值”道德制高點的主要推手——新傳媒傳播網絡和信息技術，也同時已被反全球化或者說“自下而上的全球化”所運用。

　　從足以令全世界傳媒震撼的超級娛樂事件——海選“超級女生”，這個疑似蘊含傳媒業劃時代意義的過程開始，到海外華人自發地組織起來向西方主流媒體偏向反華勢力破壞奧運圣火的不實報道嗆聲，直至《德國之聲》中文部副主任張丹紅因言論被停職在網上引發的軒然大波，都證明了越來越可低成本運作的傳播網絡和信息技術，正在演變成沉默大多數自下而上追求“和而不同”和諧世界的動態運作平臺，占據著道德制高點的傳統媒體也不得不放下身段與在互動下應運而生的新媒體結合尋找重新定位。

　　有學者早就分析指出，正是大眾支持的力量滋生出的媒介權利，在透過話語的運用將權利轉換成權力時，便不斷地開始給對在我們周圍發生的各種狀況進行定義。通過定義創造出來的媒介話語產品像所有語言產品一樣都擁有著一個共同的屬性：這些語言形式都是原來沒有語言創造、闡釋和語義控制權力的權利群體設計出來反映自己的世界觀和經驗的。

　　按照這種分析，那么大眾參與的媒介——例如網絡，無疑更具有媒介權利，這種倒金字塔的結構一旦可以透過話語的運用將權利轉化成權力，無疑將會產生出信息民主社會的功能。這也恐怕是從等級制民主發展起來的憲政民主無法抵御的，重要的是這種民主的誕生有可能徹底解構了“自由主義”構筑的政治體制，因為言論自由這個必須通過公眾領域展現本來屬于私人范疇行為的概念，在“正當優于善”的自由主義第一原理的旗幟下被偷梁換柱地置換，所以在不再是“沉默的大多數”那里完全失去了他本來的意義。

　　美國扶植起來的格魯吉亞律師總統挑起了南奧塞梯沖突中，略占上風的俄羅斯總統梅德韋杰夫宣布了世界應多極化，單極世界不可接受的外交政策五項原則，這無疑是無可辯駁的。聯想到不久前該國政府強勢將媒體收為國有，可以認為是公開挑戰一直以來都在咄咄逼人的“普世價值”的神話，發起了向西方世界自“歷史終極”以來的第一輪的反擊。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在一波三折地反對聲浪中，邀請伊朗總統內賈德演講來展現美國民主的風范。不過遭到場內批評場外抗議的內賈德，在演講中處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活動的主持人讓他必須用“是”或“不是”來回答是否說過要將以色列“從地圖上抹掉”這個問題時，內賈德反問：“言論自由哪里去了？”引起臺下一片笑聲和掌聲。被美歐指責為恐怖主義國家政教合一的伊朗，正在以另一種“民主”形式頑強地抵抗著“普世價值”圍剿。

　　前不久媒體報道法國前外長和國際戰略研究所所長聯合出版的《全球地圖冊》就明確無誤地表示“普世價值”未必真的就“普世”， 某次研討會上韋德里納對質疑他“過于偏激”地放棄了“人權”、“自由”和“民主”等“普世價值”的聲浪回答說：“我一直堅信和捍衛這些價值，但我不無傷感地告訴您，西方世界10億人口在全球60億人口中占少數，……，我們沒有理由也沒有能力強迫別人接受我們的價值觀。”

　　而中國令世界動容上下一心全民傾情的汶川抗震救災和令世界動心舉世贊嘆無可爭辯的奧運盛會，在西方沉默大多數的民眾眼中毫無疑義地留下了另一種幸福生活的想象空間。這“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多元化多極世界的出色演繹，壓倒了西方憲政民主“普世價值”神話的強勢媚俗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