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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黃健

　　多年前，為了家庭和諧，著名演員鄧婕忍痛放棄做母親的權利，并與丈夫張國立達成了“生育約定”；然而，當時光流轉，鄧婕能安心孕育孩子時，卻怎么也無法實現夙愿。最終，理解、關愛和體貼化解了家事風云，鄧婕雖然沒有親生孩子，卻擁有了張默這個勝似親生的繼子，和另外兩個領養的小天使……

　　忍痛舍棄親骨肉，后妻的愛有多深沉

　　1989年10月，張國立與鄧婕在北京舉行了簡樸的婚禮。雖然那時鄧婕憑著在《紅樓夢》中扮演王熙鳳而榮膺中國電視“飛天獎”、“金鷹獎”、“最佳女配角獎”；張國立也因出演話劇《朱莉小姐》而榮獲中國戲劇最高獎——梅花獎。但夫婦倆都是剛從四川來的“北漂”，連一套像樣的房子都租不起，西城區阜成門一間地下室就是他們的新房。

　　每天一大早，張國立就戴一頂舊帽子，騎上一輛朋友送的舊自行車，載著鄧婕穿行在北京街頭，到一個個劇組推銷自己。那兩年里，張國立跑龍套、做配音、當場記，什么都干過。

　　與鄧婕結婚前，張國立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與前妻羅女士協議離婚時，兒子張默由張國立撫養。來京時，張國立讓前妻暫時照顧兒子，等他在北京條件好轉了再把兒子接過來。

　　1994年，張國立終于時來運轉，一部《宰相劉羅鍋》讓他一炮走紅，從此片約不斷，而且還嘗試做導演、制片人，成了家喻戶曉的明星，他的經濟條件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時，張國立與鄧婕商量后，把12歲的兒子張默從成都接到了北京。鄧婕從見到張默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了這個酷似張國立的男孩，她走過去，想拉他的手，誰知小張默冷冷地說：“你是狠毒的王熙鳳，我不理你。”

　　1995年春天，已年近30的鄧婕發現自己懷孕了，她興奮地告訴張國立，張國立剛開始也非常高興，但很快就面露憂慮。沒有給張默一個完整的家，一直是他心里難以抹去的痛，如果現在鄧婕懷孕，就沒有精力照顧張默，他們的關系會更難處。

　　想到這里，張國立對鄧婕說：“這孩子我們現在不能要。”他把自己的憂慮告訴了她。鄧婕一聽就哭了：“難道我連有個自己的孩子都不行嗎？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而張默知道鄧婕懷孕后，更是表現出強烈的抗議。一天，晚上8點多了張默還沒有回來，張國立與鄧婕在鐵道邊找到了兒子。張默哭得很厲害：“我不在北京了，要坐火車回成都媽媽那里去。你們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不會管我了……”

　　鄧婕被震撼了，一個悲壯的念頭涌上她的心頭：為了這個家的安寧與幸福，她決定舍棄肚子里的孩子。

　　回到家，鄧婕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張國立，張國立含淚將鄧婕緊緊摟在懷里，他為這個女人博大的愛深深折服。他對鄧婕說：“等過兩年張默懂事了，我們再要孩子好嗎？我們一定會有自己的孩子的！”幾天后，張國立懷著復雜的心情陪鄧婕去醫院，做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時光流轉夙愿難圓，“生育約定”空留遺恨

　　這是鄧婕的第一個孩子，親骨肉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那種痛滲入骨髓。但想到過兩年張默懂事了，自己可以安安心心地生孩子，鄧婕又有些釋懷。

　　用愛融化張默心頭的堅冰，成了張國立與鄧婕最重要的工作。張默睡覺愛蹬被子，一到冬天，他總是感冒。鄧婕買來一個鬧鐘放在床頭，每兩個小時響一次鈴。寒冷的夜晚，鬧鐘一響，鄧婕就披衣下床，躡手躡腳來到張默的房間，小心翼翼為他蓋好被子。每年寒暑假，鄧婕都要親自把張默送到他的生母身邊，臨近開學，再把他接回北京。

　　愛的涓涓細流，漸漸在張默心頭匯成愛的海洋。1997年7月28日是張默15歲生日，他邀請一些同學來家里聚會，鄧婕親自動手，為他們準備飯菜。看著繼母滿頭大汗地在廚房里忙碌，張默感動得熱淚盈眶，他走進廚房，飽含深情地叫了一聲“媽”。就是這聲遲到的“媽”，讓鄧婕淚雨紛飛……

　　見兒子與鄧婕有說有笑，張國立感慨萬千。這時，是夫婦倆兌現“生育約定”的時候了。鄧婕開始一心一意為孕育寶寶作準備。張國立也放慢事業的步伐，盡量陪伴在鄧婕身邊。然而，兩年過去了，鄧婕沒有懷孕的跡象。隨著年齡一天天增大，鄧婕知道，自己有個親生孩子的愿望也許無法實現了，悲傷像潮水一樣在她心頭泛濫。

　　一個后媽三個孩兒，沒有親骨肉也是漂亮媽媽

　　爭吵開始在張國立和鄧婕之間上演，這對昔日恩愛夫妻的關系變得很緊張。這時的張默已進入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學習，父母的爭吵和矛盾，讓他有說不出的痛苦。

　　這年7月的一天，鄧婕從外面回來，還沒進門就聽見張國立訓斥兒子：“當初如果不是你那樣反對，你媽早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看看，現在她活得多痛苦！”張默一言不發，在一旁啜泣。張國立狠狠地捶著自己的腦袋：“都怪我們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這一幕，仿佛潰堤的洪水沖撞著鄧婕的心扉，她這才意識到，這段時間自己喜怒無常的情緒，給他們父子帶來了多大的痛苦和壓力！她拉著張默的手說：“好兒子，媽媽這段時間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張默壓抑已久的情感像巖漿一樣爆發，他撲通一聲跪在鄧婕面前：“媽，當初是我對不起你！”這一刻，鄧婕突然意識到自己曾經的想法是多么狹隘。張默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嗎？愛，是可以超越血緣的！此情此景，讓張國立百感交集，他把三個人的手疊在一起：“我們三個人就像一間房子的三根柱子，相互依存，相互支持，誰也離不開誰！”

　　隨著年齡增大，鄧婕漸漸淡出演藝圈，開始享受生活的閑適。張國立父子經常不在家，這讓她一個人在家里倍感孤獨。2005年初，鄧婕去北京一家孤兒院看望孩子，她心靈深處的母愛被激活了，準備領養一個孩子。

　　2006年3月，在張國立和張默的陪伴下，鄧婕去孤兒院領養了一個一歲多的小女孩。2006年8月，他們又認養了一個不到一歲的小男孩。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只要張國立和張默在家，一家人一起到院子里散步，張默拿著兩個奶瓶走在前面，張國立與鄧婕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跟在后面，一家人有說有笑，羨煞旁人。

　　2007年“六一”那天，張國立與鄧婕一起參加一次公益活動。他們把收養的兩個孩子也帶去了。面對觀眾和記者，鄧婕一臉幸福：“雖然我沒有自己的親骨肉，但我有張默這個懂事孝順的好兒子，有這兩個可愛的小天使，我依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媽媽！”張國立深情地看了鄧婕一眼，他覺得年過四十的妻子依然是那么年輕，那么美麗……

　　(摘自《做人與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