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刊用中國《中華文摘》稿件務經書面授權)

　　文/魯靜

　　2009年1月4日，備受關注的大型歷史巨片《赤壁(下)》作為新年賀歲片隆重推出，再度引起轟動。在影片中飾演曹操的張豐毅再次獲得觀眾和專家的一致好評，導演吳宇森稱他“賦予了曹操很獨特的生命”。

　　面對媒體的采訪，張豐毅感觸良多。他重回一線男星行列也只是近幾年的事。20世紀90年代中期后，因為少有佳作問世，他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在他處于人生最低谷的時候，他的妻子霍凡用愛、溫情和執著守在他身邊，陪著他勵精圖治。張豐毅不禁感慨地說：“我能有今天的成績，最應該表揚的人是我的妻子。”

　　再結一次婚，因為太愛那個舞蹈俏佳人

　　1991年，在兒子張博宇兩歲時，張豐毅結束了與前妻延續了3年的婚姻生活。

　　離婚后，張豐毅一度非常消沉。這時他已經35歲了，他的家人、朋友都勸他趕緊戀愛結婚，說“這是醫治創傷的最好辦法”。但張豐毅不肯再輕率地走入感情，他說：“我要是再結婚，一定是我非常愛她，她也非常愛我。否則我這輩子不談婚事。”

　　1992年，張豐毅在陳凱歌的電影《霸王別姬》中出演了男主角段小樓。1993年，電影上映后，一位在廣電總局工作的朋友給張豐毅打來電話：“豐毅呀，我有個同學的妹妹是你的影迷，天天吵著要見見你呀！”張豐毅起初沒放在心上，后來那個朋友打了好幾次電話，張豐毅有點過意不去了，就跟朋友約好在他家見一面。

　　到了朋友家，只見一個姑娘文文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見張豐毅就臉紅了：“你真是張豐毅呀？”

　　朋友介紹說：“她叫霍凡，是舞蹈學院的老師。”

　　張豐毅一坐下來，霍凡就開始如數家珍般說起了他演的電影和電視劇。她知道張豐毅在湖南出生，在云南長大，祖籍卻是河南唐河。張豐毅在出名前曾演過一部電影《惡男》，他自己都不太記得了，霍凡卻清楚地說了出來。張豐毅有點感動，說：“你可真用心哪。”霍凡頑皮地笑著說：“要追星嘛，當然要花點功夫的。”

　　從朋友家出來，張豐毅拿出紳士風度，執意要送霍凡回家。霍凡下樓四下張望，問他：“你的車呢？”張豐毅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沒買車。”于是，他們沿著護城河一路漫步。這時已經是北京的暮秋時節，天氣有點冷了，張豐毅體貼地脫下外套披在霍凡肩上。臨別時，兩人互留聯系方式，霍凡留下了單位電話。當時，手機剛剛在中國興起，許多明星都人手一部。霍凡問張豐毅：“你有手機了吧？”張豐毅再次不好意思地說：“也沒有。我只有呼機。”

　　幾天后，張豐毅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想念霍凡，就撥通了她單位的電話。他約霍凡見面，請她吃晚飯。

　　張豐毅認真地說：“你把我都弄得跟個透明人似的了，我沒有什么可說的了，你得跟我說說你自己。”霍凡說：“我沒什么可說的呀，我又不是明星。”

　　可霍凡還是把自己的經歷告訴了張豐毅。她出生于1968年，是江蘇蘇州人。從小學習跳舞，16歲考上北京舞蹈學院，畢業后在舞蹈學院教書。她沒有什么愛好，就是喜歡看電影，特別喜歡看張豐毅主演的電影。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太簡單了吧？”張豐毅說：“簡單才好，人干嗎要弄得那么復雜。”

　　兩個人熟悉起來后，張豐毅經常約霍凡出來聊天，他發現跟這個比自己小12歲的姑娘在一起，他身心都非常放松。她心無城府，漂亮靈動，更重要的是心地善良。

　　張豐毅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這個美麗靈巧的姑娘了。可是，自己是結過婚的，還有孩子。而霍凡年輕漂亮，肯定有不少追求者。自己動了真感情會不會拖累了她？為了不讓自己陷得更深，張豐毅有一陣子沒有再聯系霍凡。

　　不久的一天，霍凡給張豐毅的呼機留言，說自己有事要回一趟蘇州，可能要半個月左右才能回北京。霍凡走了，張豐毅的心也跟著走了。

　　半個月后再見霍凡，張豐毅再也按捺不住感情了，動情地說：“我跟家人說過，這輩子如果遇不到她很愛我、我也很愛她的女人，我就不結婚了。現在我遇到了，我很愛她，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有一點愛我呢？”霍凡臉色緋紅起來：“不是一點，是非常啊！”

　　張豐毅感慨萬分地把霍凡緊緊地抱在懷里。

　　他們熱戀后，霍凡告訴張豐毅，其實從第一次見面時他為她披上外套的那一刻，她就愛上了他。得知張豐毅既沒買車也沒手機，她更覺得他是個質樸的人，雖然在演藝界打拼，卻沒有浮躁之氣。

　　張豐毅說：“那你不覺得我窮酸嗎？”霍凡說：“不覺得窮酸，只覺得跟你在一起很踏實。”

　　1994年春節過后，張豐毅和霍凡舉行了簡單的婚禮。

　　再讀一點書，事業低谷時和妻子一起充電

　　婚后，張豐毅原本有些擔心兒子不接受霍凡。他和前妻離婚后，兒子張博宇跟著媽媽生活，但每到周末，張豐毅一定要把兒子接來住。可有時他在外地拍戲太忙，就無法跟兒子團聚了。和張豐毅組建家庭后，每到周末，無論丈夫在不在家，霍凡都要把張博宇接到家里來住上兩天，給他做好吃的，帶他出去玩。霍凡用她江南女子特有的溫柔婉麗感動了張博宇。張豐毅放下心來，夸獎妻子：“你真行，這個兒子有時候我都搞不定。”霍凡俏皮地笑著說：“那是你跟他有代溝，我跟他沒有啊！”

　　再婚后，張豐毅對妻子疼愛有加。一有時間，他就帶著愛妻在北京城四處轉悠，把她愛吃的小吃全都吃了個遍。霍凡一邊吃一邊抗議：“我要長胖了，這都得賴你。”晚上，他們手牽著手在北海邊散步，走得累了，霍凡就吵著讓張豐毅背。張豐毅背著妻子說：“你就不怕把老漢我累病了？”霍凡嬌俏地說：“老漢累病了，有老婆照顧，不怕的。”

　　張豐毅非常喜愛霍凡這份嬌美甜蜜。朋友們開玩笑說：“張豐毅完了，這輩子被個小丫頭給制住了。”張豐毅毫不介意地說：“那又怎么樣？我樂意！”

　　拍完《霸王別姬》，張豐毅的事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低谷。當時的中國電影界，姜文、王志文、謝園等一批男演員正在走紅，他們以知性形象取代了張豐毅所代表的“硬漢”形象。1997年，張豐毅拍了兩部重要作品《和平年代》和《荊軻刺秦王》。這之后，張豐毅要不就是無戲可拍，要不就是拍出來的戲票房不好，無人問津。

　　丈夫的煩惱，霍凡全都看在眼里。他們婚后，張豐毅也曾有過一些片約，但他覺得劇本不行，都拒絕了。霍凡見丈夫待在家里像困獸一樣躁動不安，就勸他：“反正現在也沒有別的戲要上，就去演吧，總比在家里待著煩心強啊！”

　　張豐毅跳起來叫道：“這也叫戲呀？我要是演了這種戲，更沒有前途了。我的事以后你別管！”

　　這是張豐毅第一次沖妻子發脾氣。霍凡滿心委屈，但她知道，丈夫的脾氣不是沖著她發的。她知道，丈夫是心里有火，他接戲是極有原則的。

　　因為焦慮，張豐毅整夜整夜地失眠。有一段時間，他清早起來，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弄得根本不敢梳頭。有時候圈里的朋友們聚會，張豐毅也拒絕參加。他沮喪地說：“像我這樣的，也就是個過氣明星吧。我就別去了，省得人家看著討厭。”

　　霍凡聽著丈夫的話，心里非常難過。她想了好久，終于決定從另一個繩頭去解開張豐毅心里的結。

　　有一天，張豐毅回到家，霍凡拿了一沓紙跟他說：“我反正天天在家閑著沒事，就做了個計劃，你看看行不行？”

　　張豐毅拿過來一看，果然是一份詳細的計劃書。張豐毅笑說：“夠細的，你就照著做吧。”

　　霍凡撒嬌說：“我一個人做多沒意思呀，你陪我一起做吧。”

　　張豐毅想了想，慨然答應了。結婚后妻子就辭職在家專門照顧家庭，那時他整天忙著拍戲，沒多少時間陪她，現在就當補補課吧。

　　此后，張豐毅每天陪著妻子按照作息時間讀書、鍛煉身體，晚上吃過晚飯后，他們就依偎在一起看影碟。霍凡大顯神通，把國外的許多獲獎影片都借來，跟張豐毅一起看。霍凡很喜歡一個美國演員安東尼•霍普金斯，她跟張豐毅一起討論他的演技，分析他藏而不露的男子氣概來自何處。她告訴張豐毅，這個演員獨自住在離好萊塢很遠的郊區，與母親相依為命。他唯一的愛好就是讀書。他雖然遠離好萊塢的喧囂，但表演功力卻堪稱精湛，這都是因為他善于沉下心來，思考自己，也思考周圍的人和事。張豐毅聽著妻子的講述，突然想親她一下。他覺得這個美麗的女子真是與眾不同。

　　在霍凡的沉靜氣息中，張豐毅感受著家庭的溫暖，也感受著沉淀的可貴。一天，他們一起看完了一部電影后，張豐毅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霍凡，你這是別有用心吧？這些計劃不是為你自己，是為我安排的吧？”霍凡捂著嘴笑說：“你才知道啊，你也夠遲鈍的了。”張豐毅感動地摟住妻子說：“霍凡，你讓我怎么愛你才好啊？”霍凡眼睛濕潤了，開解道：“你別再煩心就夠了。一個人哪能永遠站在最高處，在低點的時候，就想著怎么往高處走，盡力去做，對得起自己就行了。”

　　在妻子的鼓勵下，張豐毅勵精圖治。幾年間，他讀完了整套的莫泊桑小說、海明威小說和中國古典名著，研究了很多電影資料。在霍凡的陪伴下，他還深入到生活中去，去觀摩工人、農民、醫生、戰士的工作和生活。他還買了一整套體育器械，在家里鍛煉形體和肌肉力量。霍凡很欣賞張豐毅一身堅實完美的肌肉，有一次還對他說：“你這么練，是為了討女孩子喜歡吧？還想再追誰呀？”張豐毅認真地說：“保持好的形體，是一個演員的職業道德，我不能允許自己的肚子像球一樣鼓起來。至于追女孩子，我這輩子有你就夠了，不想再追誰了。”

　　再次走紅，這份輝煌功歸愛妻

　　為了讓霍凡生活得更舒適，2000年，張豐毅在京郊一處小區買了一幢二層的花園別墅。閑著沒事那幾年，張豐毅在院子里種了幾株果樹，一到秋天，滿園的桃李杏柿，香氣撲鼻。張豐毅和霍凡就把果子一個個摘下來，送給親朋好友。好友申軍誼調侃道：“豐毅，你不會就這樣當個果農吧？”霍凡說：“當個果農也挺好啊，至少大家有果子吃。”

　　后來，申軍誼私下里對張豐毅說：“豐毅，霍凡是我見過的最淡定的女人，你這輩子真有福氣。”

　　剛結婚時，因為忙于事業，加上張博宇還太小，張豐毅沒考慮再生個孩子。現在有時間了，張豐毅對妻子說：“要不，咱們生個孩子吧，最好是個女孩，像你一樣漂亮。”霍凡溫婉地說：“算了，你有了張博宇，我有了你，我知足了。”張豐毅擔憂地說：“那你不遺憾嗎？”霍凡貼著張豐毅嬌柔地說：“不會的，你和博宇都是我的親人，我很安心哪！”

　　2001年，張豐毅接拍了電視劇《大宅門》，在其中飾演白景琦的老師季宗布先生。這個角色的戲不多，但拍攝期間，張豐毅每天早早就趕到劇組，跟同事們溝通劇情，對臺詞。雖然仍看不到重新輝煌的亮點，但張豐毅不再焦慮煩躁。

　　2003年，張豐毅終于厚積薄發，憑借在電視劇《歷史的天空》里的出色演技，重回一線男星行列。一位老軍人在觀看了《歷史的天空》后，寫信給張豐毅說：“戲里演的戰爭場面很真實，戰地愛情也很真實，我看得老淚縱橫。”

　　張豐毅把這封信交給霍凡，讓她好好保存。他對霍凡說：“這部戲是我近十年來最好的作品。我太累了，我要歇歇了。”

　　然而，重新輝煌后，張豐毅歇不下來了。不久，電視劇《上門女婿》劇組找到他，讓他飾演男主角馬四輩。

　　2007年初，著名華裔導演吳宇森約張豐毅吃飯。幾天后，吳宇森打來電話，要請張豐毅在《赤壁》中飾演曹操。吳宇森對張豐毅說，雖然曹操有很重的疑心，但他有著常人難以逾越的雄才偉略，不光是偉大的文學家，也是偉大的軍事家。在幾天前的相見中，他覺得張豐毅是飾演曹操的不二人選。張豐毅回到家對妻子說：“我得謝謝你，那幾年陪我讀了那么多書，現在我終于可以用上了。”

　　拍攝開始后，吳宇森發現敬業的張豐毅有個軟肋，每天晚上10點鐘，無論拍攝有多么緊張，他準時“罷工”去打電話，半個小時后再回來開工。幾次這樣的“罷工”后，吳宇森忍不住問張豐毅：“你到底給誰打電話？這么緊張？”張豐毅不好意思地說：“給老婆打的。”

　　吳宇森驚訝極了：“你看起來也不小了，結婚肯定也很長時間了吧？還這么卿卿我我的，不肉麻呀？”張豐毅做了個鬼臉說：“沒辦法，老婆小嘛！”吳宇森將信將疑，他私下里問劇組里的其他人：“張豐毅是不是有情人哪？”大家都說：“他是有名的怕老婆，哪里敢有情人？”吳宇森說：“他每天晚上10點鐘都神神秘秘地去煲‘電話粥’，真的是打給老婆的？”大家哈哈大笑，回答道：“當然是真的。”吳宇森不禁感慨：“好一個柔情硬漢！”

　　張豐毅終于恢復了在演藝界的一線男星地位，戲路越來越寬，不僅片約多了，還成為中國目前片酬最高的男演員之一。

　　張豐毅再次大紅大紫，霍凡的朋友替她擔心起來：“現在他這么紅，你就不怕他移情別戀，最后甩了你？”霍凡大大咧咧地說：“我不甩他就很對得起他了，他還敢甩我？”這話傳到了張豐毅耳朵里，他感慨地說：“知我者，霍凡也。”

　　2008年9月1日張豐毅生日這天，霍凡特意買了一瓶好酒為張豐毅慶賀。酒過三巡，張豐毅拉著霍凡的手說：“你真是我的好老婆，這輩子有你真好啊！”

　　(摘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