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歲的王婭側臥在病床上，四肢癱軟如泥，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她心里苦，卻說不出來。”弟弟王滔邊為姐姐擦淚邊對記者說道。4個月前，王婭在醫院病房中被她的護工強奸。事發后，王婭用驚人的毅力在紙上寫下了“110”報警，使自己冤屈得雪。今天上午，這起罕見的強奸案在平谷法院審理。

　　見到記者，王婭努力張著嘴，喉嚨里發出渾濁的“啊、啊”聲。王婭患的是運動神經元病，全身癱瘓，無法說話，只能用眼神與人交流。今年1月26日，弟弟王滔把王婭送入平谷區岳協醫院進行康復治療。由于王婭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王滔聘請了一名50來歲的男護工。“護理時經常要搬運病人，這活兒女護工干不了。”王滔說。護工畢榮善和王婭同住一個病房，基本上24小時不離左右。當時王滔對畢榮善的印象是工作勤快、細致、經驗豐富。醫院里的另一名護工對記者評價說，老畢是個隨和的人，為人仗義。

　　今年3月15日晚上11時許，王滔突然接到醫院電話，讓他火速來院。“我進了病房，看到姐姐的情緒很激動。醫生說她不知是何原因，突然拒絕服藥。”這急壞了王滔和醫護人員，大家圍著王婭東問一句，西問一句，而王婭只能微張著嘴，急切地發出混沌不清的聲音，任憑眾人怎么安慰都不管用。

　　忽然間，王婭慌亂的眼神定住了。醫生順著眼光看去，發現王婭用力盯著護士胸前掛的圓珠筆。“你要筆？”醫生問。王婭眨了眨眼。護士取下了筆，又隨手拿來一張報紙，墊在王婭手下。可王婭的手根本握不住筆，于是醫生扶住了王婭的手。

　　隨后發生的事情讓所有在場的人吃了一驚:王婭握筆的手顫顫巍巍地在紙上移動起來。“這是她癱瘓以來第一次提筆寫字，她雙手的肌肉早已萎縮，沒人相信她的手還能動，她是在用自己手臂殘存的最后一絲氣力在為自己申冤。”王滔說。許久，王婭的手終于在紙上停住。人們看到紙上赫然現出3個歪歪扭扭的數字——“110”。

　　“你是要報110？”王滔馬上領會了姐姐的意思。王婭眨著眼睛，隨后她用眼神死死盯住了站在一旁的護工畢榮善。“姐！是不是他欺負你了？”王滔手指畢榮善，幾乎喊了出來。瞬間，王婭淚如泉涌，半張著嘴，無聲地痛哭起來。

　　一直默不作聲的畢榮善馬上顯得異常緊張，“我沒有，我不能干這事。”他一邊辯解，一邊穿上了外衣。“你別走！我這就報警。”王滔迅速撥打了110。民警趕到后，畢榮善依然抵賴。這時，王婭再次用眼神示意人們床單有問題。護士突然回憶起，晚上10時許，畢榮善曾來要過一副新床單，而畢榮善換下的病床床單被他放進了洗衣間。刑警和法醫馬上提取了床單，鐵證面前，畢榮善終于承認了他趁夜強暴王婭的事實。(文中當事人均為化名)(記者 邱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