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情人節，玫瑰脫銷，影院爆滿。當青年男女們沉醉并癡幻于終成眷屬時，晉寧鄉村一對百歲老人已迎來81年婚齡，超過吉尼斯世界記錄，是昆明登記在冊的唯一一對百歲夫妻。他們，就是本報（注：昆明日報）曾報道過的王希賢夫婦，丈夫103歲，妻子102歲。

　　兩眼昏花，皺紋滿額，小屋里，一人圍著火盆，一人躺在被窩里。他們甚至已看不見對方，但一次走動，一聲咳嗽，都能牽動彼此的心。老人不懂“情人節”是怎么回事，“老來只圖做個伴”“活得有意思”“年輕時吵架打架，是我的不對”，當這些話從103歲的老人王希賢口中緩緩說出時，讓人不禁想起那首傳世詩作——“當你老了/睡思昏沉/多少人愛你年輕時歡暢的容顏/愛慕你的美麗、虛榮或者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皺紋/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凄然訴說那愛情的消逝……”

　　天冷取暖 最愛圍著火盆

　　前天的昆明氣溫驟降，呼氣成霧。晉寧縣牛戀鄉上蒜村，一個四合院里，住著百歲老人王希賢和王趙氏。頭戴絨帽，裹著大衣，王希賢正在一間小屋里烤火。里面安放有兩張床，被褥和毛毯是民政部門送的。旁邊的床上，老伴王趙氏睡在被窩里，互相都不說話——由于聽力不好，兩人只能用“感覺”來交流。

　　只有稍大聲對著王希賢的左耳說話，他才能勉強聽到。“大爺，身體還好吧？”“沒病，想死也死不掉啊！”老人略帶微笑坦然說道。

　　如今，照顧兩人的重擔落到60余歲的兒媳身上，他們的兒子10余年前就去世了。天冷，兒媳就給他們弄了一盆火放進屋里，老人坐在火盆旁，時而抽一口旱煙，再喝一口茶水，神情安詳。而他的老伴，一直不離被窩。

　　身無大病 每天抽旱煙喝濃茶

　　每天早晨，兩位老人的生活一般是這樣——王希賢天亮就會醒來，扭開床頭的收音機，聽聽報時，然后起床。拿起煙鍋，默默望著窗外，抽一支旱煙。要是天晴，他會叫醒老伴，一起顫顫巍巍相互攙扶著來到院子里曬太陽。若是陰天，他就叫兒媳把火盆端過來，邊烤火邊抓一小把茶葉放到杯子里，沖上一杯濃茶，望著煙霧與蒸汽發呆。

　　兒媳會用開水將豆奶或芝麻糊攪好，端給他們做早點，每次一小包。午飯也是由兒媳端送。王希賢吃飯有個特點：每頓必須有肉，要肥的！年夜飯，四世同堂，一家13人一起度過。王希賢除了吃下一碗飯，還能吃下不少肥肉，這引得孫女婿王存華十分羨慕：“天天抽煙喝茶吃肥肉，身體還那樣好，我真的有些想不通！”

　　如今，王希賢說，他每天平均要抽10余支旱煙，喝三四杯茶水。每頓能吃下一碗飯菜。除聽力和視力下降得厲害，走路還行，天晴就會拄著拐杖找村里別的老人“沖殼子”(聊天)。

　　愛妻重病 他感到孤獨

　　102歲的王趙氏面對來客，沒有過多反應，她已無法清晰地說出一句話。出生在舊社會，她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名字，后人只知道她姓趙，嫁到王家，于是她的名字成了“王趙氏”，落到戶口簿上。

　　“春節前，她病了一回，差點不行了！”王希賢抬起右手，指著老伴沉緩介紹。親人們說，年前王趙氏得了一場重病，差不多六七天沒吃下東西。老伴重病那久，王希賢雖然嘴里不說什么，但看上去十分孤獨，吃飯也少了許多。如今，老伴病情好轉，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在沒有陽光時，王趙氏不愿起床。這樣，依靠丈夫的陪伴和床前的火盆取得溫暖。

　　結婚81年 老來只圖做個伴

　　從王希賢零碎的話語中，可知他年輕時好玩，王趙氏就經常和他爭吵，兩人甚至還打架。但風風雨雨中，他們相濡以沫走過了81年。如今，回想起當年，老人依然反省：“年輕時吵架打架，是我的不對。”

　　如今老去，“我們嘛，老來只圖做個伴了！”王希賢說。

　　周圍鄰居時常會以羨慕的口吻稱他們“老壽星”，王希賢卻不以為然，他甚至為“沒病，想死也死不掉”發愁。然而，當問起他“活著有沒有意思”時，他又會說：“有的嘛！”他說，前幾年，自己腿腳靈便時，還經常一個人上街買東西，在街上和別的老年人吹牛。平時天氣好，也和村里的老倌們一起吹往事，他覺得這時心情很好，有意思。

　　老伴不在身邊，王希賢就會擰開床上那臺木殼收音機，雖然聽不懂廣播里說的是什么，但咿呀一唱，就不孤獨。而兩人在一起時，他們雖然不過多說話，但神情中充滿了歲月歷練之后的祥和。(記者張友平）